2018年上半年的工作并不顺心,本来是本着学习的想法回故乡来的。(我自觉是一个没什么城府的人,也疲于因对各类关系,所以婉拒了老师为我推荐的电视台工作。选择了从事青少年语言训练。但2017年工作的单位学习机会太少,所以毅然辞职。)
无奈允诺过的教师迟迟不来,自己也对幼儿园的小孩捉摸不透,工作没有想预期中那样的顺利,自然也给心蒙上了一层纱。
两相纠结之下,还是选择了辞职,另谋出路。
本以为人生会继续周而复始的进行着,没想到我朋友的那句话如同魔咒一样。
我真的复发了。
如果说之前只是在眺望地狱那处的风景,这次复发就如同在站台上等着前往那处的列车。
没有一点征兆,或者说压垮我的稻草轻飘飘的,我自己都没有察觉。
我当时只做了两个决定:
1.去医院开证明。
2.和父母出柜。
这两件事当然并非没有联系,更像是我求死和求生的两个灵魂的做着自由搏击。
我希望我的父母抛弃我,那样我就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世界。
但是我又希望,他们听到他们的孩子在痛苦之中煎熬了这么久,能够再给予我一点点活下去的意义。
抑郁发作的我,其实对后者不报希望。
有多不报希望呢。
我选好了地点,选好了时间。甚至和我的朋友把酒言欢,做了一场告别。
(我觉得我当时,无耻之极。死亡本是一个人的事情,最紧密也恰到家人为止。我却要和我的朋友说我会和他们永别,仅仅为了自己能够好受一些,就让他们提前承受痛苦。)
但意外很突然,我的父母接受了。他们虽然不能理解,但是他们接受了。
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我用病情无耻的胁迫,才让他们妥协。但是这的的确确超出了我的预料。
可事情明显没有就此好转起来。
人的痛苦大多来自对未知的恐惧,人生的路也是如此。比起那个已经确定好死期的我,如今没有寻死理由的我看不到尽头,眼中只有未知和恐惧。
这太可怕了,我那几天情绪极度失控,一边欢喜于自己的父母接受了我这与众不同的身份,一面又对未来怀抱恐惧和绝望。后来,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并非抑郁这么简单,就又找了几家医院做了复查。
最终的结论是,双向情感障碍,伴有重度焦虑和强迫。
那时的我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,或许是出于躁期的原因,也或许是文拉法辛对中枢神经的强烈刺激。
医生让我缓慢停药,换成度洛西汀和拉莫三嗪。
再次,谢天谢地。这次的药没有那么大的副作用了。
不过我并没有坚持吃下去。
这或许是躁郁症患者的一个普遍情况:躁期的时候,我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,要对我来说可有可无。而抑郁期间,生命都显得可有可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