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,睡不着,想要讲一段关于我的,很漫长的故事。
(包含着感情线,但我不知道这种叙述会不会被SAGE。)
初二那年,我意识到我是一个GAY。
不过也仅仅只是意识到,这件事情对我的影响就当时而言,小之又小。
就像是梅雨季的一阵野火,那时有太多对我而言更重要的东西,所以我是个GAY这件事对我来说,只是一朵烧不起来的小火苗。
但是初三的时候,另一朵火苗也烧了起来,如今这两朵火苗狼狈为奸,把我烧得片甲不存。
那是一个周一,我爸因为市里有教务培训,没有送我去学校,让我自己去。
但是我并不老实,转眼上了另一辆公交,这辆公交是去郊区的,终点站在一个景区旁,那个景区是一条大江,波涛并不汹涌,晴空之下看起来也甚是美好。
但我很不美好。
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,或许是因为一时莫名的冲动,但是下车后,望着这条滔滔不绝的大江,我心里充满了悲伤。
一种完全莫名的、无源的悲伤。
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,虽然那日相去已远,但是这种感觉我依然能够描绘:
那是对人生的无数种可能都感到无望的心情,在那一刻,我丢掉了我爱玩的网游、没追完的动漫,丢掉了我的亲朋好友,丢掉了头顶的朗朗晴空,丢掉了曾经让我快乐的许多许多东西。世界变得很狭窄,只能容纳得下急躁的江水声。恍然间又有一个声音和我说:跳下去。
我当然还是没有那么做,毕竟那仅仅是一时的激动,随后一种生与死的纠结在我的脑海里徘徊。
我拿出书包的笔记本,写下了几句话,完整的内容大概忘了,简而言之:我希望自己是个孤儿。
后来我爸找到了我,带我回家,翻出了这本笔记本。他们俩把我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,但是我完全没有以前挨骂的那种不悦,心中只有悲伤——更靠近绝望的那种。
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它,没想到我和它的故事还没有结束。
高一之后,它常常来找我,我变得更加不安,对这个世界的热情一天天淡化,旷课、厌学也不过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之一。
最后我用逼迫的方式,在高二伊始休学,我的爸妈也经常念叨我,后来渐渐的变得温柔,不再对我严苛,他们显然并没有发现我的不同,他们只是在用一种方式强迫自己接受他们后代身上发生的异常,我了解他们,但我并不觉得如何。
我只觉得无趣。
高二的时候(虽然我说的是休学,但实际上办的是转学手续,转去我爸的学校,但我并没去上课),我在网上遇到了一个朋友,我们至今仍是好友。
他是一个心理咨询师,听说了我的情况,劝我去医院检查,但是那个时候的我怎么有这样的勇气。他颇为无奈,但是与我相距甚远,也没有什么强迫的手法,只让我多和他聊聊。
他说,我很可能是抑郁症。
当时我不以为意,我以为我觉得世界如此无趣只是身而为人的必然过程。
无须在意。